纪念辛亥百年专文：中国国民党的实际缔造者宋教仁

•  邓声斌

    宋教仁（1882~1913），字得尊，号敦初、遁初。化名宋谦、宋链、中岛。笔名公明、桃源渔父、渔父等。

    清光绪八年二月十八日（1882年4月5日），宋教仁诞生在湖南省桃源县上坊村湘冲（今八字路乡渔父村）的一个书香门第。高祖开聪与曾祖儒元都是例贡生，学有专长。祖父业鋐，为增广生，长于写作与书法。父亲宗泮，字藻舲，号鲁池，英年早逝，41岁即撒手人寰。其母万氏，生有二子三女：长子教信，次子教仁；长女早夭，次女教范，幺女教侦。

    宋教仁幼时天资聪颖，读书过目成诵。1893年，跟从本县著名诗人方棂学习诗词歌赋，次年就能吟咏成篇。1899年春，考入漳江书院学习，得到县学教谕黄彝寿和山长瞿方梅的赏识。其时经常阅读明末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和清末维新派人物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著作，逐步树立了爱国进步思想，萌发了革命的念头。是年重阳节，他与覃振、胡瑛、陈犹龙、杨吉陔等在常德河伏山加入了“富有山堂”。1900年赴京参加院试，以优等成绩补博士弟子员。1902年以第一名考入武昌文普通学堂学习。

    1903年6月，黄兴留日归国途中，在武昌两湖书院发表排满演说，宋教仁听了深受启发，并以此为契机，逐步走上了革命道路。

    1904年2月15日，华兴会在长沙召开成立大会，黄兴被推选为会长，宋教仁任副会长。陈天华、刘揆一、蔡锷、胡瑛、谭人凤、章士钊等500余人加入了华兴会。华兴会以推翻满清政府为目标，拟先从湖南发动，然后各省响应，最后“直捣幽燕”。同年7月3日，他和吕大森、胡瑛、张难先等在武昌建立了华兴会的外围组织——科学补习所，吕大森任所长，胡瑛为总干事，宋教仁为文书，积极开展革命活动。华兴会本来准备于当年11月16日（十月初十，即慈禧太后70岁生日）在长沙举行起义，不料11月6日因会员游得胜等人放票时泄露了机密而惨遭失败。11月12日，宋教仁从长沙逃往武昌，21日乘日轮“瑞和”号赴上海。因上海局势紧张，12月4日，他又离开上海去日本，过着漂泊不定的流浪生活。

    1904年12月13日，宋教仁抵达东京，受到留日老同学李和卿、吴绍先、田梓琴、贺联仙等人的热烈欢迎。次年1月3日，他就与田桐、张步青主持召开《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社成立大会，并被推选为经理人。经过一段艰苦、细致的筹备工作，该刊于6月24日正式出版。是年7月，他与孙中山在《二十世纪之支那》社第一次见面，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8月20日，与孙中山、黄兴等人在东京筹备成立了中国同盟会，他任司法部检事，入会的留日学生共有400多人。同盟会成立后，经黄兴提议，把《二十世纪之支那》改为同盟会机关报，后又改名为《民报》，宋教仁担任庶务干事兼撰述员，负责报社的实际工作。由于他的组织才干与写作水平出众，在留日学生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当时中国留日学生近万人，都隶属于中国留日学生会馆领导，而宋教仁就是会馆的评议员，这就为同盟会团结和争取留日学生提供了有利条件。

    1905年11月2日，日本文部省颁布了“取缔清国留日学生规则”，妄图镇压中国留日学生的爱国行动，引起留日学生的强烈不满。他们提出严正抗议，并组织罢课，有的还准备回国。11月26日，《民报》创刊号出版，及时地揭露了日本政府打击与迫害留日学生的丑恶行径。12月8日，陈天华为抗议官办《朝日新闻》关于“清国留学生取缔规则事件”记事中诬蔑“清国人特有之放纵卑劣之性情”，在大森海岸投水自尽。宋教仁挺身而出，到大森领回陈天华的遗体，并为《民报》第二期所载《陈天华绝命书》写了跋文。当时孙中山和黄兴都不在日本，宋教仁和胡瑛成功地领导了这次学生运动。

    1906年2月1日，宋教仁转入早稻田大学清国留学生部预科班学习。7月20日毕业，在366个毕业生中名列23位。他在日本留学5年多的时间，除了接连不断的参加各种革命活动之外，还翻译了不少外文著作，如：《英国制度要览》、《各国警察制度》、《俄国制度要览》、《德国官职》等等，可见其学习多么勤奋。

    1907年初，黄兴去香港策划武装起义，宋教仁抱病代理同盟会本部事务。是年夏天，他受同盟会委派，秘密潜回东北筹组同盟会辽东支部，准备当南方起义时在东北首先响应，不料被日本人向清政府告密，起义计划未能如愿。当他重返吉林进行秘密联络活动时，发现日本政府正在谋划侵占中国领土间岛（即延吉地区），他冒着生命危险打入日本人的“长白山会”，取得了大量的第一手调查资料，并拍摄了不少照片。重返东京后，他一方面继续参与同盟会本部的领导工作，一方面查阅中、朝、日三国有关间岛的各种资料，写出《间岛问题》一书。当时，清政府与日本政府准备就间岛问题进行谈判，正好苦于缺乏确凿证据，宋教仁经覃振介绍，把那本书转交给清国驻日公使，再用电报发给清政府。清政府如获至宝，在谈判桌上列举了大量证据，说明间岛确实是中国的领土，把日本的谈判代表驳得理屈词穷。清政府对宋教仁的卓越才干非常赏识，不仅取消了对他的通缉令，而且赏以重金与高官，他断然拒绝了“四品京堂”官职，连一千元奖金也散发给了留日的贫困学生。此时，同盟会辽东支部已经建立，夏天，他又从辽东返回日本。

    1908年8月，宋教仁所著《间岛问题》在上海印行，读者争先购买。10月19日，日本政府禁止发行《民报》。11月14、15日，光绪皇帝与慈禧太后相继作古，宣统皇帝（溥仪）继位。11月26日，在东京举行的禁止《民报》发行的公审大会上，宋教仁担任被告章炳麟（发行人兼编辑）的翻译，他自称是清语（中文）教授，两人配合默契，拒不认错。日本法院只好判交50元罚金了事。

    1909年4月24日，在东京发表批评日本政府压迫革命党人的谈话。5月24日，又发表日本陆军私逃的清国留学见习士官与革命党毫无关系的谈话。这两次谈话，更加激起了日本政府对宋教仁的嫉恨。

    1910年12月31日，宋教仁奉同盟会总部之命，从东京经神户回上海。

    1911年1月抵达上海，随即应于右任之邀，担任《民立报》主笔。4月中旬，赴香港参加广州起义，担任起义机关编制课课长。起义失败后不少同志心灰意冷，宋教仁却义无反顾地回到上海，继续担任《民立报》主笔。并以“渔父”的笔名，经常在报上发表文章，揭露清政府“立宪”的骗局与镇压革命的罪行。同年7月31日，他取得黄兴的同意，与谭人凤等在上海成立了同盟会中部总会，并当选为总务干事，成为中部总会的实际领导人。9月中旬，他函告黄兴，中部总会决定在上海、南京、武汉同时起义，促其早日回国。9月24日，他与湖北共进会、文学社的负责人一起，召开代表大会，讨论成立军政府的各项事宜。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他与黄兴共赴武昌，参与地方革命政府的组织与建设，并为军政府亲自起草了第一部具有资产阶级宪法性质的的《鄂州约法》，在中国第一次宣布：“人民一律平等”、“人民有选举投票及被投票选举之权”；有言论、著作、出版、集会、结社、信仰、居住、迁徙等自由。为后来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奠定了基础。不久，他又离开武昌，前往上海、南京等地活动，策划武装起义，组织中央临时政府。11月3、4日，上海与浙江先后光复，15日江苏巡抚宣布独立。12月3日，革命党攻克南京。12月25日，孙中山从日本回到上海，次日同盟会召开干部大会，宋教仁等人一致推举孙中山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1911年1月1日，中华民国正式成立，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宋教仁被任命为法制局局长。2月2日，溥仪宣布退位。2月23日，孙中山提出辞职，推荐袁世凯继任临时大总统。由唐绍仪负责组阁，宋教仁被任命为农林总长，蔡元培为教育总长。宋教仁在参议院发表了施政演说，制订了恢复和发展农业、林业、畜牧水产业等一系列规划。但袁世凯拒不履行《临时约法》，独断专行。6月17日，唐绍仪辞职，宋教仁也随即辞去农林总长的职务。唐内阁解散时，同盟会内部也在分化。一部分人离开了组织，一部分人另立山头。而拥护袁世凯的共和党在北京临时参议院中占了三分之一强的席位，还有统一共和党与其他小党派也占据了部分席次，这对同盟会十分不利。为了彻底改变这种局面，宋教仁使尽浑身解数，竭力联合其他各党派，共同对付共和党。并征得孙中山与黄兴的同意，把同盟会与统一共和党、国民公党、国民共进会、共和实进会联合起来，筹组新的政党。8月中旬，五党合并筹备会议在北京召开，宋教仁担任临时主席，并亲自草拟了《国民党宣言》，以五党的名义向社会公布。8月25日，在北京召开国民党成立大会，孙中山任理事长，黄兴、宋教仁等9人任理事。不久，孙中山委托宋教仁任代理理事长，成为国民党的实际领导人。10月18日，他从北京出发，回到阔别8年的故乡桃源县，受到乡亲们的热烈欢迎。

    1913年1月离开家乡。2月10日在武汉发表抨击袁世凯政府的演说。15日到达上海。3月9日又在南京发表演说，主张实行“完全政党政治”，批评袁世凯是“退步的政府”。他的这些言论，引起袁世凯的极大愤怒。3月20日下午10时45分，当他去北京参加国会会议时，在沪宁铁路上海车站被袁世凯与应贵馨派遣的刽子手武士英开枪击中，因伤势过重，经医院抢救无效，于3月22日不幸辞世，时年31岁。4月13日，上海各界召开宋教仁追悼大会，2万余人参加。孙中山先生为他题写了“为宪法流血，公真第一人”的诔词。

    宋教仁是辛亥革命的伟大先驱，是中华民国的创始人之一，是中国国民党的实际缔造者。他虽只度过了短暂的一生，但对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作出了卓越贡献，为中华民族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宋教仁先生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