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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的讽刺诗及创作思想的形成

编辑:管理员日期:2020-09-13 18:09:57浏览次数:3456

 ♦  康兴民


    刘禹锡是中唐具有独特风格的诗坛名家,被时人称为“诗豪”。早年和柳宗元齐名,是为“刘柳”。晚年与白居易唱和,同称“刘白”。他的前半生积极参与以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失败遭贬,不改初衷。在贬谪朗州十年里对国家的关注,对民众的同情,对宦官的憎恨,对遭遇的悲愤等等,复杂地思想交织在他的创作中,其中最有影响力和社会价值的首推他的讽剌诗。


    “指事成诗,辄立评议”是唐代古文化运动的理论支柱,是刘禹锡讽刺诗创作的指导思想,而他的政治处境又是形成创作思想的社会根源。他入仕的中唐已经由盛转衰。“安史之乱”后的国家元气大伤,出现了中央不能控制藩镇割据的局面。更大的政治困境是“宦官专权”。皇帝不能相信在外的军事将领,又不能充分信任朝廷中的官僚,只能循汉代老路,把权力甚至兵权托付给作为家奴的宦官。如此的政治格局,怎能不使大唐走向衰退。痛切的感受,清醒的认识,催发出了他的诗作《养鸷词》。诗中的鸷鸟“饥则为用”是引用典故来讽今的,显得非常有针对性和战斗性。其中的引言及诗句:“夫鸷禽,饥则为用。今哺之过笃,故然也”,“翅重飞不得”、“饮啄既已盈,安能劳羽翼”,是作者以养鸷来影射朝廷之姑息藩镇以致不为所用,而导致藩镇割据。在宪宗元和期间,就先后有四川、镇海、成德、淮西、河南等地的几大节度使率部反叛,致使战乱频仍。诗人讽喻皇上姑息武将而导致无能抵御吐番的犯边。在广德元年(762)让其径入长安,使首都在不到十年中两度沦入敌手。由于内外交困,经济崩溃,民生凋蔽,使得大唐多灾多难,风雨飘摇。


    “宠信群小,疏远贤才”是刘禹锡所处的恶劣环境。当时的德宗猜忌生疑,刚愎自用,不纳忠言,偏听偏信。宪宗由于“信用非人”而死于宦官陈弘志之乱。当初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刘禹锡,由于刚入仕就表现出非凡的政治才干,贞元16年(800)在杜佑幕府中做掌书记时,具备有很强的理政能力,正因为他是冠绝一代的才俊之士,才引起了小人们的嫉妒和攻击,最后因“与议禁中,所言必从”,被人“每称有宰相器”,而遭来“挟邪乱政”“中伤端士”的胪言飞语的。特别是他参加革新集团后,高才卓见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主张因时致变,反对因循守旧,主张任贤授能,这些意见都是针对当时纲纪废驰,吏治混乱的现实指出的,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到头来,刘禹锡反遭疏远和打击。针对昏君加小人的统治集团,怀着悲痛心情的他,用《昏镜词》来痛斥。诗以镜为喻,“漠然丧其晶”“陋容多自欺,谓若它镜明。瑕疵既不见,妍态随意生。一日四五照,自言美倾城。”此诗辛辣的讽剌皇帝,忠奸不分,善恶不分,是非不分。把谗言利口、逢迎谄媚的小人们视为座上宾,把真言不隐、博才多学的贤者沦为阶下囚。同时也丑化了不知自丑的达官贵人。同时又写了一首《百舌吟》把“舌端万变”“笙簧百转音韵多”的百舌鸟比作群小。他们成天只会对忠臣、贤才进行造谣中伤,飞谤生衅。对皇上却讨好逢迎,吹牛拍马。这两首诗构思巧妙,讽剌到位,具有很强的社会功能。


    刘禹锡在德宗时即已入仕,对朝廷中的李实欺上瞒下、大肆贪污,用贪污款买通宦官和权臣,而不管百姓死活的卑劣行为无不痛心疾首。当时的韩退之奋不顾身弹劾李实,但由于李实势力太大,结果反把韩退之贬谪到阳山。《飞鸢操》就是针对朝廷的极端腐败,权贵的十恶不赦而创作的,其中的“鹰隼仪形蝼蚁心,虽有戾天何足贵”,把李实这批小人比作徒有仪形的飞鸢。“忽闻饥乌一噪聚,瞥下云中争腐鼠”把他们比作争食腐鼠的“饥乌”。深刻地批判他们贪得无厌的本性和肮脏鄙劣的内心世界,表达了作者对可耻之徒深怀嫌恶与愤恨。


    德宗归天,太子登基。此时的顺宗有纠正父亲晚年执政中许多弊端的愿望。王叔文、刘禹锡、柳宗元等人有推进社会进步的意图。“永贞革新”是围绕打击宦官势力和藩镇割据这一中心而进行的一系列的改革,为百姓所拥戴。新政权出台的第一个大动作是废除宦官敲诈百姓的“宫市”,罢免大害——五坊小儿和贪脏枉法的李实,召回百姓爱戴的好官:陆贽、阳城、郑余社。朝廷的宦官们对革新派恨之入骨,迫使顺宗“内禅”,再加之他们又没有真正的控制兵权。这样一来,顺宗政权的班底全部边缘化。最后,王叔文被赐死,王丕被贬后病死,刘禹锡等八人被贬为远州司马,即所谓“二王八司马”。“永贞革新”的失败,朝纲的废堕,革新派的遭遇是《聚蚊谣》形成的思想根源。诗中“我躯七尺尔若芒,我孤尔众能我伤”。把镇压“永贞革新”的一群官僚比作渺小可恶的蚊子。“沉沉夏夜闲堂开,飞蚊伺暗声如雷,嘈然欻起初骇听,殷殷若自南山来,喧腾鼓舞喜昏黑,昧者不分聪者惑。”巧妙的开头,渲染其狐假虎威的神态。最后结尾“清商一来秋日晓,羞尔微形饲丹鸟。”象这批凶残的家伙,只配饲丹鸟。作者借诗作“以遣愁沮”、“泄胸中伊郁蜿蜒之气”。


    被召回京的刘禹锡、柳宗元、韩晔、韩泰、陈谏这五位“江湘逐客”。并不知道他们仕宦生涯中极为重要的转折即将发生在这玄都观中。他们一行来到玄都观,并发现观中的达官新贵和花前亭下那些公子王孙,又看到了一些士人争相题诗,纷纷歌咏所见美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此时的刘禹锡憋不住气了,立马口占一绝: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
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刘禹锡边吟,韩泰边题在墙壁上,落款题为:“元和十年自朗州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

    诗中的三四句由物及人,触景生情。玄都观里这数以千计的桃树,我十年前在长安时都还没有,后栽的桃树都长得如此茂盛了。“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呀!此两句看似平淡写景,其实意在诗外。宪宗早期的宰相是武元衡,掌有大权。武元衡当初对刘、柳一派的“永贞革新”持反对态度,他是刘禹锡被贬之后才当上宰相的。当时与武元衡站在统一战线的还有很多人,那么他们不正是“桃千树”,都是“刘郎去后栽”吗?千树桃花暗指巧于钻营正满怀热情的政治新贵,而看花的人,则是比喻那些趋炎附势、攀龙附凤之徒。唐人有颂牡丹、贬桃花的社会风俗,再加上题目中“戏赠”两字足以表明刘禹锡作此诗是一种诙谐戏谑的口吻。后两句把作者多年被贬的愤愤不平和对当朝宦官的蔑视和不满表达得极为细致,嘲讽得非常深刻、整首诗就将刘禹锡的傲骨、气节尽显。诗品、人品令人敬仰。因影射武元衡等人的桃花诗一出,皇上重新起用几位司马的诏书迟迟不发,刘禹锡而最后落得个再次遭贬,又将开始万里投荒生涯。

    综上所述,刘禹锡的讽剌诗是在诗歌领域中实践“指事成诗,辄立评议”的产物,是与之同时期的诗作中揭露深刻,批判强烈的现实主义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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